第55章 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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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報警
但是葉美雲沒有第一時間將那些被削的很尖利的木箭射出去。
因為那幾個賊在商量了一會兒後， 做的打算不是就此收手跑出去，而是除了繼續要進他們家實施盜竊以外，竟然還想要報覆。
他們的原話是：
“媽的， 我就說這家怎麽一個人也沒有留，原來是是在墻邊留了一手，可真他媽的黑心，等我進去了，我弄死他們！”
“都說了這家沒有人， 你弄死誰啊你， 還是趕緊小心點吧， 這裏這麽黑， 啥也看不見， 萬一其他地方也被弄了啥東西呢， 到時候別還沒進屋就自己倒黴了。”
“都給我閉嘴， 告訴你們多少遍了， 小聲一點， 小聲一點， 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剛才叫的那麽大聲這家都沒啥動靜，肯定是沒人啦，你也別總那麽緊張，不過還是要速戰速決， 誰知道他們人啥時候回來。”
“那就別吵了，趕緊動起來。”一直叫著讓所有人小點聲的那人說完後又緊接著問道：“老聞，剛才是你們幾個的腳被紮了？”
“是啊。”接茬的人齜牙咧嘴地吸著冬日的黑夜裏涼颼颼的空氣， 低聲咒罵道：“可他娘的太倒黴了， 跳下來的時候直接一腳踩上去，就把腳掌都給穿透了。所以你們等下可千萬得小心點！”
“其他幾個呢？”那人又問道。
又有兩個回答和那個叫老聞的差不多， 除了說情況外，就是罵程建功他們一家。
那人又開口道：“那你們咋樣，還能走嗎？還是你們在這兒等會兒，我們先進去，等下出來的時候再帶你們一起走？”
老聞等三位受傷的人立馬就開口拒絕了，紛紛表示自己能行。
葉美雲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能從模糊的影子以及幾人的言語中聽到這三位把紮進腳裏面的箭頭掰斷，然後抽了出來。
做這些的時候，他們還繼續咒罵道：“屋裏面沒人真是便宜他們了，要不然我非要弄死他們一家，操他媽的，可疼死老子了！”
“誰不是呢！”這個聲音格外的年輕，也格外的狠戾，“聽方老三他們說，這家人之前還去過滬市，還帶回來好多便宜的衣裳鞋子啥的回來賣，可是賺了不少錢，所以裏面指不定還有啥好寶貝呢。而且他們一家還是主導之前賣肉的，我就不信他們沒有偷摸占便宜，所以等下進屋了，他家的東西一件都別放過，能帶走的全帶走，要是拿不走的，就都給燒了！正好今天過年呢，咱們就提前給他們一家好好過個年！”
“這個主意好，都給他燒了！媽的，憑啥我們都住著破土坯房茅草屋，他家卻住著這麽好的紅磚房！我們住不好，他們一家也別想好，等下全燒了，我看他們一家以後住啥！”
“住狗棚和豬圈啊哈哈哈……”
這些人竟然還越說越熱鬧，大概是因為幻想得到了滿足，頗有些肆無忌憚的味道。
就連之前一直叫著讓他們小點動靜的那位也沒有開口了。
但這幾個絲毫不知道他們的話都被葉美雲清晰的聽見不說，還徹底惹怒了這一位。
葉美雲在末世掙紮了那麽多年，陡然穿到這裏所求的也不過是能夠過上安穩順遂的生活而已。
所以，她才會在一開始就利用武力搶了家裏的話語權。
雖然後來她其實沒有真的動用武力對“家人們”做什麽，那是因為他們都在努力地建設著他們的新家。
從半年前到現在，他們幾乎從一無所有到有了如今的新房子和新生活，以及好多好多放在程斯年那裏暫時還用不上但是將來一定會拿出來的好東西。
她甚至知道程靜淞和程建功這麽努力幫村裏面建廠，提高所有人的生活也是想將來能夠更容易讓村裏面修路，通電，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的便利和舒適。
而他們那麽努力想要讓生活過得好，但是這些人來偷來搶就算了，竟然還想要一把火燒光他們的心血！
幸虧今天程建功讓他們留下來了。
若是他們一家人都走了，或者她和程建功走了，那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葉美雲心中的殺意升騰，但最終因為想到程靜淞他們而放下這個念頭。
但著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這幾個強盜。
葉美雲原本只是想著速戰速決的，但現在她放下了手中一直舉著的弓箭，等著這些人在罵罵咧咧中重新聚集在一起，準備摸索著往屋裏面進的時候，才再一次將手中的弓箭舉了起來。
黑夜給了這群強盜很大的阻力，但是卻並不妨礙葉美雲多少。
每當有人想要往院子中來的時候，都會被她一箭個射回去不說，她甚至一路悠閑地逼著這些人哪兒都不能去，必須沿著墻邊跑。
這群小賊的腦袋才剛剛反應過來這裏居然有人後，就被葉美雲的箭枝射的滋哇亂叫不說，還在不停的跌倒於逃跑中讓腳上，身上，甚至很多地方都被戳出了一個有一個的血洞。
直到他們實在跑不動了，也叫不出來了，懨懨地躺在地上，露出任人宰割的模樣。
而葉美雲在耍著玩兒這些人的時候，屋裏面的徐如月卻一遍又一遍的揪心，雙臂用力拽著程靜淞三個，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門口。
尤其是每當外面傳來一聲超大的鬼哭狼嚎的時候，徐如月整個人也跟著顫抖一下。
程靜淞就拍著徐如月的手臂，試圖讓她別那麽緊張。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葉美雲敲了敲關著的木門，說道：“點燈。”
程靜淞立馬用力推開了一直抱在懷裏的手電筒。
豁然亮起的燈光照亮原本黑乎乎的堂屋，也將光源沿著透明的窗戶照射到外面的院子。
躺在院子一角的那幾個人看著屋裏乍然出現的亮光，雖然已經明確知道這裏有人了，但還是通通心底一顫。
葉美雲也等到屋裏面亮起了光後才推開門進去。
徐如月第一個站起來，一邊打量著葉美雲，一邊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沒受傷吧？你現在身上咋樣，疼嗎？”
葉美雲隨手將弓扔到一邊，搖頭說：“沒事兒。”
但是見到徐如月焦急的神情後，葉美雲最終還是多說了一句，“我一直站在門口用箭射他們，沒有碰著面，也沒用什麽大力氣。”
徐如月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然後又想起來外面的動靜，忙問道：“那外面那些人呢？跑了？”
“沒有。”葉美雲搖頭，露出一個冷然的笑意說：“他們跑不了。”
徐如月立馬又緊張了起來，“咋，咋回事兒啊？”
葉美雲不想解釋那麽多，就對著程靜淞說：“手電筒給我。”
程靜淞忙把手電筒遞給葉美雲，葉美雲又將掛在墻上的一串麻繩取了下來，轉身往外走。
程靜淞幾個下意識跟上，但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葉美雲出聲道：“就站在門口，別跟上來了。”
手電筒的光束在院子裏面延展出去，雖然依舊有很多沒有照到的地方仍舊處於黑暗當眾，但是卻將那群之前還囂張的要燒他們家的幾個男人給照的特別的清楚。
可是來之前這些人有多自得已滿，現在就有多淒慘。
可惜程靜淞他們卻並不覺得這些人可憐，反而覺得活該。
去綁他們的葉美雲就更是如此。
她無視這些人的害怕以及求饒，動作粗魯地將這些人全都綁起來的同時還時不時意外踢斷這個人的腿，打斷那個人的手。
做這些的時候，葉美雲是將手電筒隨手放在地上，而她則是背對著光，不僅面容看不清楚，更因為她冷然狠戾的動作讓本就害怕的這群人更是心底發寒。
每綁好一個，葉美雲就拽死豬一樣拽起一個丟在院子正中央最空曠的那塊地方。
直到這七個人全部被綁好，葉美雲又開始一個個拔掉原本地上那些沒用上或者已經被破壞或者用過的箭頭。
收拾完了，她才回來。
彼時，程靜淞幾個已經點了好幾個煤油燈，他們一邊舉著煤油燈，一邊觀察著仿佛死豬一樣的這幾個人。
看到葉美雲過來後，程靜淞立馬沖著她豎大拇指道：“媽媽，你真厲害！”
葉美雲輕笑，心裏的怒火因為玩了這幾個人一通外加被程靜淞誇獎後消失了許多。
她將那些箭都交給程斯年，又過去把依舊還插在院子那堆死豬身上的幾個箭頭都拔下來一樣交給程斯年，然後道：“收好這些。”
程斯年點頭，抱著這些走到屋裏，然後收到了空間裏面。
葉美雲則進屋搬了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那幾個死豬的身前。
她的手裏還拿了一根棍子，擡手精準地戳在了一個年輕人的脖子上，手上的力氣不大也不小，絕不會讓他出事但也會讓他呼吸困難。
等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被憋出了青筋後，葉美雲才好整以暇地開口道：“想要燒了我們家，就憑你！”
“啥！”
“什麽？”
“燒我們的家？”
“找死！”
回應最快的不是眼前這堆人，而是陡然聽到這個消息的程靜淞幾個。
這三小一大的臉上瞬間湧上了極度的憤怒，四雙眼睛都惡狠狠地瞪向了他們。
“王八蛋，來偷東西就算了，竟然還想燒了我們的家，這心也太壞了！”程靜淞氣的臉紅脖子粗。
要不是上輩子的教育已經徹底植根在了她的血脈當中，要不是這幾個人的情況看著實在太慘了，加上她年紀小，她真想上前狠狠踩這幾個混蛋幾腳。
但是她不幹不代表其他人不幹啊。
尤其是反應最激烈的徐如月找了根扁擔就往葉美雲壓著的那個人身上敲，嘴裏面罵罵咧咧道：“憋犢子的王八玩意兒，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大，但心咋這麽黑呢，來偷東西還不算，竟然還要燒了我們家，我們家裏還有這麽多人呢，咋了，你還想把我們燒死是不是……”
徐如月之前有多緊張，現在放松了以後就有多生氣，而這些憤怒的情緒全都往眼前這堆人身上湧去。
葉美雲讓徐如月發洩了一會兒，然後就把她拽了過來，繼續戳著這群人道：“你們是西川鎮的人，還和磚窯廠有關系，是錢喜來讓你們過來的，還是宋長森讓你們來的，村裏面除了方老三和你們合作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和你們通風報信？”
“啥玩意兒？”程靜淞幾個再一次驚訝，但依舊屬徐如月的嗓門叫的最響亮，她驚訝的不是西川鎮磚窯廠居然在這個時候冒頭，而是：“你說方老三和他們通風報信？”
葉美雲隨意“嗯”了下，然後又聽見徐如月開始咒罵方老三，甚至多次詛咒他下次惹到老天爺後直接被劈死。
倒是程斯年思索了一下道：“既然是西川鎮磚窯廠來的人，會不會到我們村的磚窯廠搞破壞啊？”
“對對對。”徐如月再一次緊張起來，“這可咋辦，也不知道村裏面清不清楚這些憋犢子的情況呢，咱們村的磚窯廠可千萬別被他們禍害了！”
程靜淞搖頭道：“他們能來多少人，總不能把咱們的磚窯廠給炸了吧。再說了，就算炸了，咱們也能重建啊，怕什麽。”
徐如月慌著的一顆心才重新落回到肚子裏面，然後又狠狠地瞪了那幾人一眼。
葉美雲沒有參與程靜淞他們的交談當中，而是繼續盯著那幾個賊，手中的棍子專門朝他們身上受傷的地方去。
這些人先是被葉美雲耍，接著又被徐如月打，現在不敢說身上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但身上也沒多少沒有受傷的。
他們之前雖然叫囂著要弄死程靜淞他們一家，又喊著要燒了房子，但是真當自己變成了階下囚，卻一個個慫的要命。
葉美雲沒多久就問出來這次來他們村偷東西的事情確實是西川鎮公社主任宋長森的小舅子，那位管著西川鎮磚窯廠的錢喜來找人幹的，而眼前的這些人包括那些分散在村裏其他地方的加起來一共有三十個。
他們有的是西川鎮磚窯廠的工人，有的則是那邊的小混子，專門混黑市的，私底下和錢喜來賣磚。
而上塘村的磚窯廠雖然才剛開不久，但是也極大的影響了他們的收益，他們一早就懷恨在心了，一直想要找機會報仇。
但是他們對這邊不太熟悉，之前就在想辦法摸上塘村的情況，直到他們認識了方老三他們，然後從方老三的嘴裏知道了不少上塘村的事情，也大致摸清楚了上塘村的一些住家戶的排布，尤其是程靜淞他們家的方位。
或者說，他們今天除了來偷東西外，主要就是沖著程靜淞他們一家來的。
來報覆的！
徐如月聽完後又沒忍住罵了一通，尤其是針對方老三，她好幾次都重覆說：“之前咋就沒把他劈死呢！”
就在這邊進行“激烈”的捉賊的時候，村裏面的其他地方也點著火把，各種喊聲震天。
一開始，大家夥確實在村裏漫無邊際地找人，直到程建功這個帶著外掛的加入，稍稍耗費了一點時間就把這群人全都捉了起來。
等從這些人的嘴裏撬到他們家也有人過去並且人數還不少後，程建功雖然並不驚慌，但還是順著大家夥的意思，帶著人匆匆忙往家裏敢。
只是等他們到的時候，家裏面的戰役早就結束了，大門在開著，程靜淞他們幾個在廊檐下點了火盆，一邊烤著火，一邊烤著肉。
沾滿了各種香料氣息的肉香在院子裏面肆意，而因為這些小賊被迫打斷好好的一頓年夜飯又忙著到處抓賊而致使肚子早就空空如也的眾人的肚子在第一時間唱響了空城計。
“咕嚕咕嚕”的聲音在院子裏面不絕。
聽到動靜的程靜淞幾個看過去，在一眾舉著火把以及各種戰鬥工具的人群當中精準地找到了程建功，並且朝他笑了笑。
“爸爸你回來了，外面怎麽樣了？”
“沒事了。”程建功的目光從程靜淞幾個的身上滑過，又落在躺在地上的幾人身上，挑眉道：“家裏怎麽樣，你們沒事吧？”
程靜淞搖頭，“沒事兒了，有事兒的是他們。”
程靜淞的話剛說完，程建功就已經去看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了。
確定眼前的人是七個後，和之前問出來的對得上，他就對著身邊的徐建軍和盧支書說：“正好七個，對得上，全都捉住了。”
徐建軍他們也過去看地上的那幾個人，等見到他們身上的各種傷，尤其是一些洞和濡濕衣裳鮮血，他們紛紛都驚訝了，沒想到這幾個人的情況這麽嚴重。
雖然他們不至於心疼幾個賊，但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這……他們這是咋弄的，咋傷的這麽嚴重？應該不會出啥事吧？”
他們的話音才剛落，徐如月就翻著白眼喊道：“出事兒了也是活該，你們是不知道這群玩意兒到底有多黑心……”
徐如月語速極快地把剛剛聽到的那些話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尤其著重提到了這幾個人想要放火燒他們家的事情。
徐建軍他們之前一直忙著抓人，問到的事情也有限，一時間被徐如月說出來的那些事情給震住了。
倒是程建功冷笑了一聲，道了一聲，“很好！”
完了，又對著徐建軍說：“既然全部的人都抓住了，那就連夜繼續審問吧，畢竟今天過年，現在這個時候，咱們也不好把人送到公社派出所，還是等過完年後再說。”
徐建軍點頭答應，趕緊招呼人把院子裏面的那幾個帶走。
一院子的人匆匆來又匆匆走了，程建功這才看向葉美雲，細問道：“你怎麽弄的，他們身上的傷太多了，估計送到公社後，那邊會派人下來做調查。”
葉美雲簡單解釋了一遍。
程建功先看了看堆放在一邊沾了不少血的木箭，又打著手電筒看著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場，就道：“既然這樣，那就按照三寶說的，把院墻下面都重新插上釘子吧。”
葉美雲點頭，“知道了。”
程建功也沒多留，轉身又走了，打算去一起審問那群人。
這個新年夜，上塘村沒有一家過的好，也沒有一家睡得香。
程靜淞幾個小孩熬不住，最終先去睡了，徐如月和葉美雲就在院子繼續削木釘，就當守歲了。
十二點的時候，村裏面稀稀拉拉響了一些鞭炮的聲音，徐如月也進屋找了一掛小鞭炮在門口放了，但是心裏卻絲毫沒有迎接到新年的喜悅。
重新進屋來後，徐如月先是去看了看程靜淞幾個的情況，見他們並沒有被鞭炮聲吵醒，松了口氣後重新走出來，對著依舊在削木釘和木箭的葉美雲道：“都半夜了，年夜飯也沒能吃好，我去煮點湯圓和餃子，一起吃點吧？”
葉美雲點頭“嗯”了下。
徐如月就去廚房住了餃子和湯圓，然後端進來和葉美雲一邊吃著，一邊盯著外面黑乎乎的院子嘀咕說：“都這個點了，也不知道村裏面問的咋樣了，建功到現在也沒回來，也不知道他餓不餓？”
葉美雲沒回答，但是這也不妨礙徐如月繼續對著她嘀嘀咕咕。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程建功的身影才出現在家門口。
彼時，徐如月和葉美雲已經合力削了一小堆木箭和木釘了。
徐如月見程建功的第一眼就是站起來擦了擦手，一邊檢查他的情況，一邊問道：“回來了，那邊咋樣了？你餓了吧，我現在去給你弄點吃的？”
程建功點頭，但是沒有回答前一個問題，而是道：“確實餓了，多煮點。”：
徐如月一時間也沒有註意程建功沒說別的，連忙去做飯去了。
程建功就搬了個椅子在葉美雲的身邊坐下，拿起徐如月放下的刀，一邊幫忙削木箭和木釘，一邊說：“這件事情報上去後，除了錢喜來肯定會出事以及西川鎮的磚廠受的影響最大以外，宋長森肯定也跑不了，但除了這些，咱們這附近幾個地方的黑市肯定也是會被清剿的地方，我打算過兩天去見一下馬哥，和他說一聲。”
葉美雲這才擡眼看他說：“你擔心他出事後連累我們？”
程建功道：“以防萬一。再說了，他是熟手，我也不打算染指這一行，但是我們以後也指不定還要通過他買賣些東西，所以幫他一下也不算什麽。”
葉美雲點頭，“要我和你一起嗎？”
程建功搖頭說：“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葉美雲點頭，又繼續削木箭。
程建功又道：“還有一件事，這些人既然提到了我們家之前賣衣裳的事情，所以這一點到時候肯定也會被問到，我已經和村裏的其他人溝通好了，到時候所有買過的人都會說是他們請我們幫忙帶的。”
葉美雲又點頭，“知道了。”
頓了下，她眉心皺著說：“這事兒也是方老三傳出去的？”
程建功點頭，“除了他也沒有別的人了。”
葉美雲冷聲道：“之前就真該劈死他！”
程建功失笑，“他這次也跑不掉了，別生氣了。”
葉美雲皺眉：“他參與了多少，只是往外說我們村子的情況，應該不會判多嚴重吧？”
程建功點頭，“雖然是這樣，但是別忘了三寶一直說的運動，判不重才好呢，將他放回來後正好當村子裏面的典型，享受所有人的批，鬥。”
葉美雲一想也是，便放下了心裏面的憤恨。
沒多會兒，徐如月就端著煮好的餃子和湯圓過來了。
程建功一邊吃，一邊問徐如月道：“過兩天要是家裏來人核實今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怎麽說嗎？”
徐如月非常誠實道：“還要核實？咋核實啊？誰過來啊？”
程建功就道：“肯定是派出所的人，估計公社的主任或者其他的領導可能也有過來的，畢竟涉及到的是兩個公社之間的一些拉扯，至於最終的判定肯定要交到縣城，到時候縣城那邊可能也要來人詢問甚至查看現場。”
徐如月這輩子就沒見過多少大場面，天生對領導以及公安這些人心存敬畏，就更別說程建功還提到了縣城也會來人了。
徐如月頓時有些慌張道：“那咋辦啊？早知道我就不打他們那麽狠了，要是縣城的領導判我們把人打壞了要抓我們咋辦啊？”
程建功就道：“放心，不會的，畢竟是那些人先過來鬧事兒的。不管是公社還是縣城來人都是問一下今天晚上具體事情的一些細節，畢竟人家斷案也要有理有據，不能咱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而且你放心，不止咱們家，村裏面的每家每戶估計都會被問道，”程建功又安撫道：“所以不獨咱們家，只要你到時候記住一點，咱們家院子的木釘和木箭是早就插好的，為的就是防賊，那些人身上的傷多是在翻墻進來後紮的就好了。”
徐如月連忙點頭，“我知道了，你叫我說啥，我就說啥。”
程建功又仔細提點了徐如月幾遍，也和她說了之前賣二手衣裳的事情，確認徐如月都記住後，他才停了下來。
他對著葉美雲和徐如月道：“別忙了，先睡吧，明天還有不少事兒呢。”
家裏安全了，程建功也回來了，徐如月之前一直強壓著的困意上升，跟著點點頭。
而程建功和葉美雲則是把之前削好的那些木釘和木箭插進了墻邊後，才洗手睡下。
-
雖然上塘村並沒有過好除夕，但是這不妨礙他們在初一這天依舊按照慣例早早起來，也並不妨礙好些小孩子高高興興地出門拜年。
程靜淞是被滿村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以及自己肚子叫囂的饑餓感給鬧醒的。
正巧徐如月過來叫她，見狀就說：“醒了就趕緊起來了，我飯都燒好了。”
程靜淞應了一聲，看程斯年也醒了，就和她一起努力吭哧吭哧地穿衣裳。
另一邊的程定坤也起來了。
早飯和昨晚程建功他們吃的一樣，是餃子和湯圓。
就在他們吃的時候，已經有好些起的早的小孩子到處拜年了。
還有好些小屁孩過來約著程靜淞和他們一起。
徐如月正要開口說讓他們等一下的時候，程建功卻先她一步道：“他們恐怕還要等一會兒，要不你們先去吧，不然去晚了，沒有好東西了怎麽辦。”
小孩子們立馬被程建功說的話轉移了心神，和程靜淞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又抓緊時間跑了。
徐如月等這一波人都走後，才好奇問道：“你幹啥讓他們先走啊，他們快吃完了。”
程建功就道：“有事兒。”
“啥事兒啊？”
程靜淞幾個也好奇，然後就聽到程建功安排他們把家裏面一些不適合出現的東西收起來的事情以及順便聽了一耳朵他昨晚就和徐如月還有葉美雲說過的一些猜測。
程靜淞三個立馬就行動了起來，倒是徐如月好奇道：“你要藏東西幹啥讓他們三個小的藏啊，他們能藏好嗎？還是我來吧。”
程建功攔住她，“這事兒不用你管，你就記著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以及做好你今天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徐如月皺眉，雖然本能覺得不放心，但最終還是聽從了程建功的安排。
程建功做完這些後，又趕緊去見徐建軍他們。
徐建軍的家裏已經有好幾個人了，都是昨天晚上說好的今天一起去鎮上報案的人。
等到所有人來齊後，村裏面就把昨天晚上捉住的那些人分成了兩撥。
受傷不那麽嚴重的就捆著他們的手串成一串，牽羊一樣地拽著他們走，剩下的受傷最重的，尤其是在程建功家裏受傷的那七個，則被胡亂地丟在了馬車上，免得他們受傷太重而死掉，然後到頭來倒黴的還是他們村子。
當然了，這裏面的人也沒能少掉剛剛被天打雷劈的方老三。
從上塘村到鎮上的這一路要經過好些個村子。
今天又是初一，各個地方出來串門子的不少，很多人都看到了這樣招搖過市的一幕。
好奇心的驅動之下，不少人自發過來打聽。
上塘村的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大肆宣揚著這些人的“豐功偉績”
並且他們還謹記程建功昨天說的話，每次講述的時候還不忘記總結道：“這些個王八蛋也太黑心肝了，今天能因為我們村子稍微過的好了點又是偷又是搶，甚至還打算放火，回頭別的村子，或者哪家的日子稍微過好了點的被他們知道了，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所以你們回頭不管咋說，還是小心點吧。”
四周看熱鬧的聽的一驚一乍的，紛紛開口附和他們，但是裏面有些自認自己家條件不差的，則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而心驚肉跳的。
就這樣一路到了公社，跟在程建功他們這個隊伍後面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個原本應該是個互相串門子道聲恭喜發財的好日子，但是卻生生因為眼前的事情變成了好幾個村子的熱鬧大會。
這可是初一，除了一些特殊的崗位，按理說今天其實可以休息的。
就連派出所裏面也只有一個值班的。
可是等這件事情傳開後，不止派出所的人，就是鎮上武裝部的，甚至是其他的幹部都急匆匆過來了。
正如程建功之前說的那樣，鎮上這邊第一時間就收下了這些人，但是卻也說這件事涉及到的是兩個公社，並且犯案的有三十多口，裏面還牽扯到了西川正的磚窯廠甚至是西川鎮的公社主任以及黑市，所以公社這邊並不能真正做主。
他們一邊派了派出所裏面的公安給來的這些人做筆錄，一邊聯系縣城那邊。
縣城那邊自然也處在休息當中，但是在得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也表示會派人過來接手。
縣城的公安來的時候，時間都走到中午了。
而鎮上這邊自然也註意到了那些受傷重的人的情況，然後也從程建功的嘴裏面得到了答案。
雖然他們也確實覺得這些人可惡，有眼前這些結果也是咎由自取的，但是見到他們身上的窟窿眼，也實在沒忍住覺得後背發涼。
甚至就連後面過來的縣城公安也是第一時間註意到這些人的慘狀。
因此，等這些縣城來的公安分成兩撥，一波在公社審犯人，一波到上塘村走訪聞詢的時候，第一個選擇的就是程建功他們家。
他們到的時候，程靜淞他們剛剛吃了午飯沒多久。
程靜淞幾個正在陪一些來找他們玩兒的小屁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葉美雲正在繼續昨天的工作——
削木箭和木釘。
而徐如月正帶著好幾個人在他們家的墻邊看那些插進去的木箭和木釘。
昨天的事情讓不少人都特別關註程建功一家，正好今天初一，下午沒什麽事後，很多人就結伴過來了。
說是來拜年的，其實打聽昨天晚上他們家的具體情況。
徐如月經過程建功昨晚的提醒，今天對外的說法全都變成了家裏墻邊早就安上了釘子，並且她還聽從了程靜淞後來給她的建議，帶著每一個過來的人去看墻角，順便鼓勵他們也在自家院子裏搞一搞這些。
因此，等縣城的公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大堆人在墻邊敲敲打打，高談闊論這樣插上釘子，甚至尖利的木樁，以及碎瓷片等等的防賊作用。
不過很快，縣城公安的身份讓這個場面為之一靜，徐如月的心裏也不可避免的緊張了起來。
但好在有程建功昨晚的提點，加上她之前也說過無數遍同樣的話了，倒也沒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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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葉美雲沒有第一時間將那些被削的很尖利的木箭射出去。
因為那幾個賊在商量了一會兒後， 做的打算不是就此收手跑出去，而是除了繼續要進他們家實施盜竊以外，竟然還想要報覆。
他們的原話是：
“媽的， 我就說這家怎麽一個人也沒有留，原來是是在墻邊留了一手，可真他媽的黑心，等我進去了，我弄死他們！”
“都說了這家沒有人， 你弄死誰啊你， 還是趕緊小心點吧， 這裏這麽黑， 啥也看不見， 萬一其他地方也被弄了啥東西呢， 到時候別還沒進屋就自己倒黴了。”
“都給我閉嘴， 告訴你們多少遍了， 小聲一點， 小聲一點， 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剛才叫的那麽大聲這家都沒啥動靜，肯定是沒人啦，你也別總那麽緊張，不過還是要速戰速決， 誰知道他們人啥時候回來。”
“那就別吵了，趕緊動起來。”一直叫著讓所有人小點聲的那人說完後又緊接著問道：“老聞，剛才是你們幾個的腳被紮了？”
“是啊。”接茬的人齜牙咧嘴地吸著冬日的黑夜裏涼颼颼的空氣， 低聲咒罵道：“可他娘的太倒黴了， 跳下來的時候直接一腳踩上去，就把腳掌都給穿透了。所以你們等下可千萬得小心點！”
“其他幾個呢？”那人又問道。
又有兩個回答和那個叫老聞的差不多， 除了說情況外，就是罵程建功他們一家。
那人又開口道：“那你們咋樣，還能走嗎？還是你們在這兒等會兒，我們先進去，等下出來的時候再帶你們一起走？”
老聞等三位受傷的人立馬就開口拒絕了，紛紛表示自己能行。
葉美雲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能從模糊的影子以及幾人的言語中聽到這三位把紮進腳裏面的箭頭掰斷，然後抽了出來。
做這些的時候，他們還繼續咒罵道：“屋裏面沒人真是便宜他們了，要不然我非要弄死他們一家，操他媽的，可疼死老子了！”
“誰不是呢！”這個聲音格外的年輕，也格外的狠戾，“聽方老三他們說，這家人之前還去過滬市，還帶回來好多便宜的衣裳鞋子啥的回來賣，可是賺了不少錢，所以裏面指不定還有啥好寶貝呢。而且他們一家還是主導之前賣肉的，我就不信他們沒有偷摸占便宜，所以等下進屋了，他家的東西一件都別放過，能帶走的全帶走，要是拿不走的，就都給燒了！正好今天過年呢，咱們就提前給他們一家好好過個年！”
“這個主意好，都給他燒了！媽的，憑啥我們都住著破土坯房茅草屋，他家卻住著這麽好的紅磚房！我們住不好，他們一家也別想好，等下全燒了，我看他們一家以後住啥！”
“住狗棚和豬圈啊哈哈哈……”
這些人竟然還越說越熱鬧，大概是因為幻想得到了滿足，頗有些肆無忌憚的味道。
就連之前一直叫著讓他們小點動靜的那位也沒有開口了。
但這幾個絲毫不知道他們的話都被葉美雲清晰的聽見不說，還徹底惹怒了這一位。
葉美雲在末世掙紮了那麽多年，陡然穿到這裏所求的也不過是能夠過上安穩順遂的生活而已。
所以，她才會在一開始就利用武力搶了家裏的話語權。
雖然後來她其實沒有真的動用武力對“家人們”做什麽，那是因為他們都在努力地建設著他們的新家。
從半年前到現在，他們幾乎從一無所有到有了如今的新房子和新生活，以及好多好多放在程斯年那裏暫時還用不上但是將來一定會拿出來的好東西。
她甚至知道程靜淞和程建功這麽努力幫村裏面建廠，提高所有人的生活也是想將來能夠更容易讓村裏面修路，通電，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的便利和舒適。
而他們那麽努力想要讓生活過得好，但是這些人來偷來搶就算了，竟然還想要一把火燒光他們的心血！
幸虧今天程建功讓他們留下來了。
若是他們一家人都走了，或者她和程建功走了，那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葉美雲心中的殺意升騰，但最終因為想到程靜淞他們而放下這個念頭。
但著不代表她會輕易放過這幾個強盜。
葉美雲原本只是想著速戰速決的，但現在她放下了手中一直舉著的弓箭，等著這些人在罵罵咧咧中重新聚集在一起，準備摸索著往屋裏面進的時候，才再一次將手中的弓箭舉了起來。
黑夜給了這群強盜很大的阻力，但是卻並不妨礙葉美雲多少。
每當有人想要往院子中來的時候，都會被她一箭個射回去不說，她甚至一路悠閑地逼著這些人哪兒都不能去，必須沿著墻邊跑。
這群小賊的腦袋才剛剛反應過來這裏居然有人後，就被葉美雲的箭枝射的滋哇亂叫不說，還在不停的跌倒於逃跑中讓腳上，身上，甚至很多地方都被戳出了一個有一個的血洞。
直到他們實在跑不動了，也叫不出來了，懨懨地躺在地上，露出任人宰割的模樣。
而葉美雲在耍著玩兒這些人的時候，屋裏面的徐如月卻一遍又一遍的揪心，雙臂用力拽著程靜淞三個，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門口。
尤其是每當外面傳來一聲超大的鬼哭狼嚎的時候，徐如月整個人也跟著顫抖一下。
程靜淞就拍著徐如月的手臂，試圖讓她別那麽緊張。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葉美雲敲了敲關著的木門，說道：“點燈。”
程靜淞立馬用力推開了一直抱在懷裏的手電筒。
豁然亮起的燈光照亮原本黑乎乎的堂屋，也將光源沿著透明的窗戶照射到外面的院子。
躺在院子一角的那幾個人看著屋裏乍然出現的亮光，雖然已經明確知道這裏有人了，但還是通通心底一顫。
葉美雲也等到屋裏面亮起了光後才推開門進去。
徐如月第一個站起來，一邊打量著葉美雲，一邊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沒受傷吧？你現在身上咋樣，疼嗎？”
葉美雲隨手將弓扔到一邊，搖頭說：“沒事兒。”
但是見到徐如月焦急的神情後，葉美雲最終還是多說了一句，“我一直站在門口用箭射他們，沒有碰著面，也沒用什麽大力氣。”
徐如月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然後又想起來外面的動靜，忙問道：“那外面那些人呢？跑了？”
“沒有。”葉美雲搖頭，露出一個冷然的笑意說：“他們跑不了。”
徐如月立馬又緊張了起來，“咋，咋回事兒啊？”
葉美雲不想解釋那麽多，就對著程靜淞說：“手電筒給我。”
程靜淞忙把手電筒遞給葉美雲，葉美雲又將掛在墻上的一串麻繩取了下來，轉身往外走。
程靜淞幾個下意識跟上，但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葉美雲出聲道：“就站在門口，別跟上來了。”
手電筒的光束在院子裏面延展出去，雖然依舊有很多沒有照到的地方仍舊處於黑暗當眾，但是卻將那群之前還囂張的要燒他們家的幾個男人給照的特別的清楚。
可是來之前這些人有多自得已滿，現在就有多淒慘。
可惜程靜淞他們卻並不覺得這些人可憐，反而覺得活該。
去綁他們的葉美雲就更是如此。
她無視這些人的害怕以及求饒，動作粗魯地將這些人全都綁起來的同時還時不時意外踢斷這個人的腿，打斷那個人的手。
做這些的時候，葉美雲是將手電筒隨手放在地上，而她則是背對著光，不僅面容看不清楚，更因為她冷然狠戾的動作讓本就害怕的這群人更是心底發寒。
每綁好一個，葉美雲就拽死豬一樣拽起一個丟在院子正中央最空曠的那塊地方。
直到這七個人全部被綁好，葉美雲又開始一個個拔掉原本地上那些沒用上或者已經被破壞或者用過的箭頭。
收拾完了，她才回來。
彼時，程靜淞幾個已經點了好幾個煤油燈，他們一邊舉著煤油燈，一邊觀察著仿佛死豬一樣的這幾個人。
看到葉美雲過來後，程靜淞立馬沖著她豎大拇指道：“媽媽，你真厲害！”
葉美雲輕笑，心裏的怒火因為玩了這幾個人一通外加被程靜淞誇獎後消失了許多。
她將那些箭都交給程斯年，又過去把依舊還插在院子那堆死豬身上的幾個箭頭都拔下來一樣交給程斯年，然後道：“收好這些。”
程斯年點頭，抱著這些走到屋裏，然後收到了空間裏面。
葉美雲則進屋搬了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了那幾個死豬的身前。
她的手裏還拿了一根棍子，擡手精準地戳在了一個年輕人的脖子上，手上的力氣不大也不小，絕不會讓他出事但也會讓他呼吸困難。
等到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被憋出了青筋後，葉美雲才好整以暇地開口道：“想要燒了我們家，就憑你！”
“啥！”
“什麽？”
“燒我們的家？”
“找死！”
回應最快的不是眼前這堆人，而是陡然聽到這個消息的程靜淞幾個。
這三小一大的臉上瞬間湧上了極度的憤怒，四雙眼睛都惡狠狠地瞪向了他們。
“王八蛋，來偷東西就算了，竟然還想燒了我們的家，這心也太壞了！”程靜淞氣的臉紅脖子粗。
要不是上輩子的教育已經徹底植根在了她的血脈當中，要不是這幾個人的情況看著實在太慘了，加上她年紀小，她真想上前狠狠踩這幾個混蛋幾腳。
但是她不幹不代表其他人不幹啊。
尤其是反應最激烈的徐如月找了根扁擔就往葉美雲壓著的那個人身上敲，嘴裏面罵罵咧咧道：“憋犢子的王八玩意兒，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大，但心咋這麽黑呢，來偷東西還不算，竟然還要燒了我們家，我們家裏還有這麽多人呢，咋了，你還想把我們燒死是不是……”
徐如月之前有多緊張，現在放松了以後就有多生氣，而這些憤怒的情緒全都往眼前這堆人身上湧去。
葉美雲讓徐如月發洩了一會兒，然後就把她拽了過來，繼續戳著這群人道：“你們是西川鎮的人，還和磚窯廠有關系，是錢喜來讓你們過來的，還是宋長森讓你們來的，村裏面除了方老三和你們合作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和你們通風報信？”
“啥玩意兒？”程靜淞幾個再一次驚訝，但依舊屬徐如月的嗓門叫的最響亮，她驚訝的不是西川鎮磚窯廠居然在這個時候冒頭，而是：“你說方老三和他們通風報信？”
葉美雲隨意“嗯”了下，然後又聽見徐如月開始咒罵方老三，甚至多次詛咒他下次惹到老天爺後直接被劈死。
倒是程斯年思索了一下道：“既然是西川鎮磚窯廠來的人，會不會到我們村的磚窯廠搞破壞啊？”
“對對對。”徐如月再一次緊張起來，“這可咋辦，也不知道村裏面清不清楚這些憋犢子的情況呢，咱們村的磚窯廠可千萬別被他們禍害了！”
程靜淞搖頭道：“他們能來多少人，總不能把咱們的磚窯廠給炸了吧。再說了，就算炸了，咱們也能重建啊，怕什麽。”
徐如月慌著的一顆心才重新落回到肚子裏面，然後又狠狠地瞪了那幾人一眼。
葉美雲沒有參與程靜淞他們的交談當中，而是繼續盯著那幾個賊，手中的棍子專門朝他們身上受傷的地方去。
這些人先是被葉美雲耍，接著又被徐如月打，現在不敢說身上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但身上也沒多少沒有受傷的。
他們之前雖然叫囂著要弄死程靜淞他們一家，又喊著要燒了房子，但是真當自己變成了階下囚，卻一個個慫的要命。
葉美雲沒多久就問出來這次來他們村偷東西的事情確實是西川鎮公社主任宋長森的小舅子，那位管著西川鎮磚窯廠的錢喜來找人幹的，而眼前的這些人包括那些分散在村裏其他地方的加起來一共有三十個。
他們有的是西川鎮磚窯廠的工人，有的則是那邊的小混子，專門混黑市的，私底下和錢喜來賣磚。
而上塘村的磚窯廠雖然才剛開不久，但是也極大的影響了他們的收益，他們一早就懷恨在心了，一直想要找機會報仇。
但是他們對這邊不太熟悉，之前就在想辦法摸上塘村的情況，直到他們認識了方老三他們，然後從方老三的嘴裏知道了不少上塘村的事情，也大致摸清楚了上塘村的一些住家戶的排布，尤其是程靜淞他們家的方位。
或者說，他們今天除了來偷東西外，主要就是沖著程靜淞他們一家來的。
來報覆的！
徐如月聽完後又沒忍住罵了一通，尤其是針對方老三，她好幾次都重覆說：“之前咋就沒把他劈死呢！”
就在這邊進行“激烈”的捉賊的時候，村裏面的其他地方也點著火把，各種喊聲震天。
一開始，大家夥確實在村裏漫無邊際地找人，直到程建功這個帶著外掛的加入，稍稍耗費了一點時間就把這群人全都捉了起來。
等從這些人的嘴裏撬到他們家也有人過去並且人數還不少後，程建功雖然並不驚慌，但還是順著大家夥的意思，帶著人匆匆忙往家裏敢。
只是等他們到的時候，家裏面的戰役早就結束了，大門在開著，程靜淞他們幾個在廊檐下點了火盆，一邊烤著火，一邊烤著肉。
沾滿了各種香料氣息的肉香在院子裏面肆意，而因為這些小賊被迫打斷好好的一頓年夜飯又忙著到處抓賊而致使肚子早就空空如也的眾人的肚子在第一時間唱響了空城計。
“咕嚕咕嚕”的聲音在院子裏面不絕。
聽到動靜的程靜淞幾個看過去，在一眾舉著火把以及各種戰鬥工具的人群當中精準地找到了程建功，並且朝他笑了笑。
“爸爸你回來了，外面怎麽樣了？”
“沒事了。”程建功的目光從程靜淞幾個的身上滑過，又落在躺在地上的幾人身上，挑眉道：“家裏怎麽樣，你們沒事吧？”
程靜淞搖頭，“沒事兒了，有事兒的是他們。”
程靜淞的話剛說完，程建功就已經去看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了。
確定眼前的人是七個後，和之前問出來的對得上，他就對著身邊的徐建軍和盧支書說：“正好七個，對得上，全都捉住了。”
徐建軍他們也過去看地上的那幾個人，等見到他們身上的各種傷，尤其是一些洞和濡濕衣裳鮮血，他們紛紛都驚訝了，沒想到這幾個人的情況這麽嚴重。
雖然他們不至於心疼幾個賊，但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這……他們這是咋弄的，咋傷的這麽嚴重？應該不會出啥事吧？”
他們的話音才剛落，徐如月就翻著白眼喊道：“出事兒了也是活該，你們是不知道這群玩意兒到底有多黑心……”
徐如月語速極快地把剛剛聽到的那些話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尤其著重提到了這幾個人想要放火燒他們家的事情。
徐建軍他們之前一直忙著抓人，問到的事情也有限，一時間被徐如月說出來的那些事情給震住了。
倒是程建功冷笑了一聲，道了一聲，“很好！”
完了，又對著徐建軍說：“既然全部的人都抓住了，那就連夜繼續審問吧，畢竟今天過年，現在這個時候，咱們也不好把人送到公社派出所，還是等過完年後再說。”
徐建軍點頭答應，趕緊招呼人把院子裏面的那幾個帶走。
一院子的人匆匆來又匆匆走了，程建功這才看向葉美雲，細問道：“你怎麽弄的，他們身上的傷太多了，估計送到公社後，那邊會派人下來做調查。”
葉美雲簡單解釋了一遍。
程建功先看了看堆放在一邊沾了不少血的木箭，又打著手電筒看著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現場，就道：“既然這樣，那就按照三寶說的，把院墻下面都重新插上釘子吧。”
葉美雲點頭，“知道了。”
程建功也沒多留，轉身又走了，打算去一起審問那群人。
這個新年夜，上塘村沒有一家過的好，也沒有一家睡得香。
程靜淞幾個小孩熬不住，最終先去睡了，徐如月和葉美雲就在院子繼續削木釘，就當守歲了。
十二點的時候，村裏面稀稀拉拉響了一些鞭炮的聲音，徐如月也進屋找了一掛小鞭炮在門口放了，但是心裏卻絲毫沒有迎接到新年的喜悅。
重新進屋來後，徐如月先是去看了看程靜淞幾個的情況，見他們並沒有被鞭炮聲吵醒，松了口氣後重新走出來，對著依舊在削木釘和木箭的葉美雲道：“都半夜了，年夜飯也沒能吃好，我去煮點湯圓和餃子，一起吃點吧？”
葉美雲點頭“嗯”了下。
徐如月就去廚房住了餃子和湯圓，然後端進來和葉美雲一邊吃著，一邊盯著外面黑乎乎的院子嘀咕說：“都這個點了，也不知道村裏面問的咋樣了，建功到現在也沒回來，也不知道他餓不餓？”
葉美雲沒回答，但是這也不妨礙徐如月繼續對著她嘀嘀咕咕。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程建功的身影才出現在家門口。
彼時，徐如月和葉美雲已經合力削了一小堆木箭和木釘了。
徐如月見程建功的第一眼就是站起來擦了擦手，一邊檢查他的情況，一邊問道：“回來了，那邊咋樣了？你餓了吧，我現在去給你弄點吃的？”
程建功點頭，但是沒有回答前一個問題，而是道：“確實餓了，多煮點。”：
徐如月一時間也沒有註意程建功沒說別的，連忙去做飯去了。
程建功就搬了個椅子在葉美雲的身邊坐下，拿起徐如月放下的刀，一邊幫忙削木箭和木釘，一邊說：“這件事情報上去後，除了錢喜來肯定會出事以及西川鎮的磚廠受的影響最大以外，宋長森肯定也跑不了，但除了這些，咱們這附近幾個地方的黑市肯定也是會被清剿的地方，我打算過兩天去見一下馬哥，和他說一聲。”
葉美雲這才擡眼看他說：“你擔心他出事後連累我們？”
程建功道：“以防萬一。再說了，他是熟手，我也不打算染指這一行，但是我們以後也指不定還要通過他買賣些東西，所以幫他一下也不算什麽。”
葉美雲點頭，“要我和你一起嗎？”
程建功搖頭說：“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葉美雲點頭，又繼續削木箭。
程建功又道：“還有一件事，這些人既然提到了我們家之前賣衣裳的事情，所以這一點到時候肯定也會被問到，我已經和村裏的其他人溝通好了，到時候所有買過的人都會說是他們請我們幫忙帶的。”
葉美雲又點頭，“知道了。”
頓了下，她眉心皺著說：“這事兒也是方老三傳出去的？”
程建功點頭，“除了他也沒有別的人了。”
葉美雲冷聲道：“之前就真該劈死他！”
程建功失笑，“他這次也跑不掉了，別生氣了。”
葉美雲皺眉：“他參與了多少，只是往外說我們村子的情況，應該不會判多嚴重吧？”
程建功點頭，“雖然是這樣，但是別忘了三寶一直說的運動，判不重才好呢，將他放回來後正好當村子裏面的典型，享受所有人的批，鬥。”
葉美雲一想也是，便放下了心裏面的憤恨。
沒多會兒，徐如月就端著煮好的餃子和湯圓過來了。
程建功一邊吃，一邊問徐如月道：“過兩天要是家裏來人核實今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怎麽說嗎？”
徐如月非常誠實道：“還要核實？咋核實啊？誰過來啊？”
程建功就道：“肯定是派出所的人，估計公社的主任或者其他的領導可能也有過來的，畢竟涉及到的是兩個公社之間的一些拉扯，至於最終的判定肯定要交到縣城，到時候縣城那邊可能也要來人詢問甚至查看現場。”
徐如月這輩子就沒見過多少大場面，天生對領導以及公安這些人心存敬畏，就更別說程建功還提到了縣城也會來人了。
徐如月頓時有些慌張道：“那咋辦啊？早知道我就不打他們那麽狠了，要是縣城的領導判我們把人打壞了要抓我們咋辦啊？”
程建功就道：“放心，不會的，畢竟是那些人先過來鬧事兒的。不管是公社還是縣城來人都是問一下今天晚上具體事情的一些細節，畢竟人家斷案也要有理有據，不能咱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而且你放心，不止咱們家，村裏面的每家每戶估計都會被問道，”程建功又安撫道：“所以不獨咱們家，只要你到時候記住一點，咱們家院子的木釘和木箭是早就插好的，為的就是防賊，那些人身上的傷多是在翻墻進來後紮的就好了。”
徐如月連忙點頭，“我知道了，你叫我說啥，我就說啥。”
程建功又仔細提點了徐如月幾遍，也和她說了之前賣二手衣裳的事情，確認徐如月都記住後，他才停了下來。
他對著葉美雲和徐如月道：“別忙了，先睡吧，明天還有不少事兒呢。”
家裏安全了，程建功也回來了，徐如月之前一直強壓著的困意上升，跟著點點頭。
而程建功和葉美雲則是把之前削好的那些木釘和木箭插進了墻邊後，才洗手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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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上塘村並沒有過好除夕，但是這不妨礙他們在初一這天依舊按照慣例早早起來，也並不妨礙好些小孩子高高興興地出門拜年。
程靜淞是被滿村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以及自己肚子叫囂的饑餓感給鬧醒的。
正巧徐如月過來叫她，見狀就說：“醒了就趕緊起來了，我飯都燒好了。”
程靜淞應了一聲，看程斯年也醒了，就和她一起努力吭哧吭哧地穿衣裳。
另一邊的程定坤也起來了。
早飯和昨晚程建功他們吃的一樣，是餃子和湯圓。
就在他們吃的時候，已經有好些起的早的小孩子到處拜年了。
還有好些小屁孩過來約著程靜淞和他們一起。
徐如月正要開口說讓他們等一下的時候，程建功卻先她一步道：“他們恐怕還要等一會兒，要不你們先去吧，不然去晚了，沒有好東西了怎麽辦。”
小孩子們立馬被程建功說的話轉移了心神，和程靜淞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又抓緊時間跑了。
徐如月等這一波人都走後，才好奇問道：“你幹啥讓他們先走啊，他們快吃完了。”
程建功就道：“有事兒。”
“啥事兒啊？”
程靜淞幾個也好奇，然後就聽到程建功安排他們把家裏面一些不適合出現的東西收起來的事情以及順便聽了一耳朵他昨晚就和徐如月還有葉美雲說過的一些猜測。
程靜淞三個立馬就行動了起來，倒是徐如月好奇道：“你要藏東西幹啥讓他們三個小的藏啊，他們能藏好嗎？還是我來吧。”
程建功攔住她，“這事兒不用你管，你就記著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以及做好你今天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徐如月皺眉，雖然本能覺得不放心，但最終還是聽從了程建功的安排。
程建功做完這些後，又趕緊去見徐建軍他們。
徐建軍的家裏已經有好幾個人了，都是昨天晚上說好的今天一起去鎮上報案的人。
等到所有人來齊後，村裏面就把昨天晚上捉住的那些人分成了兩撥。
受傷不那麽嚴重的就捆著他們的手串成一串，牽羊一樣地拽著他們走，剩下的受傷最重的，尤其是在程建功家裏受傷的那七個，則被胡亂地丟在了馬車上，免得他們受傷太重而死掉，然後到頭來倒黴的還是他們村子。
當然了，這裏面的人也沒能少掉剛剛被天打雷劈的方老三。
從上塘村到鎮上的這一路要經過好些個村子。
今天又是初一，各個地方出來串門子的不少，很多人都看到了這樣招搖過市的一幕。
好奇心的驅動之下，不少人自發過來打聽。
上塘村的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大肆宣揚著這些人的“豐功偉績”
並且他們還謹記程建功昨天說的話，每次講述的時候還不忘記總結道：“這些個王八蛋也太黑心肝了，今天能因為我們村子稍微過的好了點又是偷又是搶，甚至還打算放火，回頭別的村子，或者哪家的日子稍微過好了點的被他們知道了，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所以你們回頭不管咋說，還是小心點吧。”
四周看熱鬧的聽的一驚一乍的，紛紛開口附和他們，但是裏面有些自認自己家條件不差的，則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而心驚肉跳的。
就這樣一路到了公社，跟在程建功他們這個隊伍後面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個原本應該是個互相串門子道聲恭喜發財的好日子，但是卻生生因為眼前的事情變成了好幾個村子的熱鬧大會。
這可是初一，除了一些特殊的崗位，按理說今天其實可以休息的。
就連派出所裏面也只有一個值班的。
可是等這件事情傳開後，不止派出所的人，就是鎮上武裝部的，甚至是其他的幹部都急匆匆過來了。
正如程建功之前說的那樣，鎮上這邊第一時間就收下了這些人，但是卻也說這件事涉及到的是兩個公社，並且犯案的有三十多口，裏面還牽扯到了西川正的磚窯廠甚至是西川鎮的公社主任以及黑市，所以公社這邊並不能真正做主。
他們一邊派了派出所裏面的公安給來的這些人做筆錄，一邊聯系縣城那邊。
縣城那邊自然也處在休息當中，但是在得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也表示會派人過來接手。
縣城的公安來的時候，時間都走到中午了。
而鎮上這邊自然也註意到了那些受傷重的人的情況，然後也從程建功的嘴裏面得到了答案。
雖然他們也確實覺得這些人可惡，有眼前這些結果也是咎由自取的，但是見到他們身上的窟窿眼，也實在沒忍住覺得後背發涼。
甚至就連後面過來的縣城公安也是第一時間註意到這些人的慘狀。
因此，等這些縣城來的公安分成兩撥，一波在公社審犯人，一波到上塘村走訪聞詢的時候，第一個選擇的就是程建功他們家。
他們到的時候，程靜淞他們剛剛吃了午飯沒多久。
程靜淞幾個正在陪一些來找他們玩兒的小屁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葉美雲正在繼續昨天的工作——
削木箭和木釘。
而徐如月正帶著好幾個人在他們家的墻邊看那些插進去的木箭和木釘。
昨天的事情讓不少人都特別關註程建功一家，正好今天初一，下午沒什麽事後，很多人就結伴過來了。
說是來拜年的，其實打聽昨天晚上他們家的具體情況。
徐如月經過程建功昨晚的提醒，今天對外的說法全都變成了家裏墻邊早就安上了釘子，並且她還聽從了程靜淞後來給她的建議，帶著每一個過來的人去看墻角，順便鼓勵他們也在自家院子裏搞一搞這些。
因此，等縣城的公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大堆人在墻邊敲敲打打，高談闊論這樣插上釘子，甚至尖利的木樁，以及碎瓷片等等的防賊作用。
不過很快，縣城公安的身份讓這個場面為之一靜，徐如月的心裏也不可避免的緊張了起來。
但好在有程建功昨晚的提點，加上她之前也說過無數遍同樣的話了，倒也沒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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